巳巳开飞机

【凹凸/银维】苏醒

这其实是个睡美人的故事（x

       在全世界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机率中，银爵生为魔力使，理应过着比一般人清爽的生活，可他的魔力是驱动机械，在连屋子都是用石头搭的贫困小镇，他只能把能力用在父亲送的遥控车上，那是父亲存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生日礼物。

       成年後，他在父母的劝说下离开家乡，家人希望他去大城市，在那里他能得到应有的生活待遇。

       他离开了，也去了大城市。耸入云霄的企业大楼，豪华的蒸汽车，橱窗里闪亮亮的宝石项链，工厂排放出的废气掩蔽了天空，灰蒙蒙的，人们脸上也灰蒙蒙的。在这里生活似乎没有比较快乐。

       他并没有公开自己是魔力使，去踏入从未经历过的「好日子」，只是找了家餐厅做外场服务生，被店长得知菜烧得不错後进了厨房，不过他不打算久待，存了一点钱後便辞职不干，搭火车到另一个城市去。

       他反反覆覆了好几回，越走越郊外，有时甚至去到没有旅馆的地方，他就吃自备的乾面包，睡在树下或岩洞，披星斗作被，隔天早上醒来，用溪水稍作洗漱，然後再次出发。

       要前往什麽地方，他没特别作安排或调查，走到哪就是哪。他去过盛开仙人掌花的沙漠，去过银河湍急的高原，去过下着暴雨的森林，去过安详孤寂的冻土。他一身风的碎片。

       一天，暮雨淋上乾渴的大地，让它变得柔软，即使银爵快速而有力的踏在上头也不会生气。他奔进一个落魄的小镇，尝试喊人，但回应他的只有水珠跌落在地破碎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他顶着雨晃了一圈，镇子不大，一下就看透了，这里早已无人，是座空城。

       他随意选了间屋顶还算完好的民房下榻。爬满藤蔓及水痕的水泥墙，长短脚的椅子，破了一角的饭碗，发霉的枕头。这幢房算大，他一一看过每一个隔间，试图从糊掉的相片和日记拼凑出这里的曾经。

       他知道了这座小镇以前出产过机器人，机器人若做得好，是能卖到首都去大赚一笔的，但很遗憾他们没有做起来，一下就没落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逛到最里面的一间房，很神秘，它上了锁，明明其他间的门都是敞开的，有些甚至没装门，虽也有可能是因生锈而卡住，但总之它勾起了银爵的好奇心。

       他一脚把门踹开，发出巨响。这间房桌子椅子都没有，却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银爵快步走过去，对方躺倒在地上，没有呼吸。他着急的抓住对方把身体翻过来，才发现这是一具机器人。右半脸的仿生肤料剥落了一大片，露出灰色的金属板，被淡绿色浏海盖在底下，手脚也有几处破损，但都不是什麽大伤，状态算是良好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搞不好能让他动起来？

       银爵吞了吞口水，他已经太久没用过魔力，都怀疑自己到底记不记得怎麽使用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伸出的手在颤抖，处碰到对方的脸庞，拇指擦过那小巧嘴唇，凝聚起淡色的光，许久不见的静电感再次出现在指尖，他将这股酥麻送进对方口中，动作轻柔，像一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对方开始动了起来，先是双脚，接着是腰、肩膀、手臂、脖子，最後是眼睛。灿金的瞳。银爵不晓得这款机器眼睛已经落伍，早就跟不上时代潮流。他觉得很漂亮，比什麽都漂亮。

       对方将自己撑起来，坐在他面前，愣了一会儿，才开口用些微沙哑的嗓音说道：

       「早安。」